本书最初的定位是作为各类哲学工作者的手头参考书。(“那个与患有‘色盲’的神经学家玛丽有关的哲学问题——在哪儿能找到?谁提出来的?”——不用担心, “玛丽”就在这本书里,连同那些“缸中之脑”“蝙蝠”“小提琴家”“传送门”之类的思想实验……)不过显而易见,对于普通大众和学生们来说,本书也是一本重要的哲学入门读物。对于前者,可以将它当做思想的精神食粮,尤其当电视节目沦为令人倒胃口的垃圾食品时,不妨换换口味;而后者(没错,你可以把他们看做非普通人):思想实验是如此令人神醉的真理之匙——你会在门后转悠数小时而丝毫不感到厌倦,其中的细节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当然是在你迷失之前)。并且,由于伦理学领域的工作者们似乎尤其钟爱思想实验,本书或许对伦理学课程和哲学导论课程而言都是很好的补充教材。事实上,本书更多是超越了传统的哲学课本,以求真正达到那些标准的教学目标:唤醒对知识的好奇心——每个思想实验都呈现出使人困惑(有时甚至令人上瘾)又亟待回应的迷人情境;展现哲学的真正价值——大多数的思想实验都提出了一个生命中的至诚问题,尽管表达的方式异乎寻常;引领学生接受哲学所必需的思维训练——学生们在竭尽全力作出回答的过程中能够学到如何清晰而连贯的思考。而且谁知道呢,也许某位读者十分好奇詹姆斯究竟选择哪条路回家(参见《詹姆斯的归家之路》),或是渴求了解吉尔是否知道领袖已被暗杀(参见《哈里曼的虚假报告》),他或她决定将来致力于攻读哲学学位,在形而上学或认识论的天地里建立起自己的事业……至于如何决定什么详述什么简略,与其遵循某些特殊的定义,我更愿意用实际效果作为标准:如果实验情节似乎只是单单服务于说明阐释某个观点——换言之,人们可能会读到它,理解其大概,然后继续读下去一那么我不打算讨论它;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如果思想实验更像是一场精彩表演——也就是说,人们可能会读到某个观点,随之暂停,进而思索它、咀嚼它,与其展开角力,并且深入探讨它——即其看起来像是真正引人深总——我则会将其收纳进来。鉴于本书打算成为一本参考读物,我收录了那些人们可能最期望在这类书中找到、被部分哲学家视做思想实验的章节——尽管它们中的某些在个别定义之下算不上真正的思想实验。同样鉴于本书也打算成为一本教科书,我不仅纳入了那些所谓的“经典作品”,还收进了一些“必将经典的作品”。我同时也试着使囊括的实验数量在哲学的众多领域以及时代特征方面保持一定平衡——诚然思想实验在某些领域和时期内似乎更为盛行。出于保持本书简洁实用的考虑,我摒弃了科学与文学的范畴。换言之,那些引出科学问题的思想实验(比如薛定谔的猫,即当哲学仍混杂于前科学时,许多古代哲学家提出的思想实验)和那些蕴涵在文学素材中的思想实验都没有收入本书之中。当然,大多关乎科学的问题本质上是诉诸哲学的,而许多文学著作也往往具有极高的哲学价值(比如乌托邦和反乌托邦的小说可以被视为是扩展了的思想实验),遗憾的是,我不得不在某处画上界线!出于同样的原因,我严格限制了所收录的哲学悖论的数量。虽然思索这些思想实验本身的乐趣可能更为珍贵,但我仍然为每个实验提供了一个简短评论以凸显实验的重要元素,对其产生的背景文脉予以小结,并指出实验所唤起的更为广博的哲学语境。我也收录了一些令我自己深思的问题。要想展开进一步的思想挑战,读者可以去查阅本书提及的所有思想实验的众多文章。点击“哲学家索引(The Philosopher'sindex)”网站或是其他任何哲学搜索网站,使用实验条目上的作者及关键词进行快速查询,自然就会呈现出一些诱人的结果。最首要也是最紧要的,感谢所有想出这些让人着迷、充满魅力的思想情景剧的哲学家们!同时也要感谢许多提供建议并给予回馈的人们(专业的评论家,以及普通哲学社团的成员),如下所示:JaredBates,Indiana Univeity Southeast:John Bouseman,HillsboroughCommunity College;Ron Cooper,Central Florida CommunityCollege;Robert Hood,MiddleTennessee State Univeity;KeithKorcz,Univeity of Louisiana atLafayette;Augustine M.Nguyen,Univeityof Louisville;Kelly A.Parker,Grand Valley State Univeity;CraigPayne,Indian HillsCollege;Philip Pecorino,Queeborough CommunityCollege;Christopher R.obertson,Washington Univeity inSt.Louis;DavidA.Salomon,Black HiUs State Univeity; EdwardSchoen,WesternKentucky Univeity;Samuel Thorpe,Oral RobertsUniveity;TedToadvine,Emporia State Univeity;MikeVanQuikenborne,EverettCommunity College;W.Steve Watson, BridgewaterCollege;SteveYoung,McHenry Country College;and DavidYount,MaricopaUniveity.最后还要感谢Priscilla McGeehon和 Peaon Longman.佩格·蒂特尔 显示部分信息 在线试读部分章节
佩利的回答是“手表必须要有一个制造者”(420),因为“它的诸多零件是为了一个目的(报时)而被组装在一起的”(419)。他接着推理到,既然自然世界所展现的并不像一块石头那般简单,而更像是为了某一目的而设计的,那么它也必须有一个制造者。“设计论证”是为证明作为造物主的上帝是真实存在的,也即通过类比得出论证:手表之于制表人如同自然世界之于造物主的上帝。不过,这样的类比恰当吗?首先,自然世界是像手表一样被“设计组装”的吗?人们至少可以举出好几种事例来反驳它。佩利可能会回应道,他所需要的仅仅是一则有关设计的例子——而且他只关注于人类的视野——为了推断出确实存在一位设计者。也许有人会指出人类的视野也不是被设计完好的,比如,如果没有光,就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佩利会说,设计中的缺陷关乎造物主的属性(这些瑕疵或许暗示了一个缺乏想象力、笨手笨脚的设计者);而他所做的只是为了确定造物主的存在。其次,自然世界的各部分是为了“某一目的”而合作运转的吗?也许有人质疑,这自然世界的一切,包括我们在内,其目的并不像那只手表一样明显。佩利会回应道,我们是否理解各部分如何运转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它们是被设计成这样运转的。可是,如果我们不知道自然世界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又怎能说它是为了某一目的才被设计出来的呢?即使自然世界的各部分是为了实现某一目的而组合在一起,作为造物主的上帝就是唯一可能的解释吗?也许世界之所以如此,只是偶然罢了。佩利不会同意这点:手表——通过类比,自然世界亦如此——太过复杂,太有组织性,不可能仅仅是偶然的结果——一粒粉刺可能是偶然的产物,但眼睛就绝不可能是偶然!(一块石头和一只手表真有如此大的差别吗?)也许世界本来就一直是这样呢?佩利会说,即使诉诸无穷后退,也仍会遗留下未能说明的设计。再次,如进化论所示,各部分之所以组成一个整体,是因为如果他们不如此(不适应他们的环境)就无法生存。进化论似乎可以挑战佩利的论证,却无需置疑他的结论:对于那些倡导有神论的演化者来说,他们会同意是上帝设计了我们世界的发展进程(或如佩利所言,设计了这样的世界)。长期被忽略的花园(威兹德姆)有两人回到那座被他们长期忽略的花园,发现杂草中一些曾经的植物令人惊讶地生机勃勃。一人对另一人说:“一定是有位园丁来过,对这些植物做了些什么。”打探之后,他们却发现没有邻居看见任何人在他们花园里工作过。第一个人对另一人说:“他一定是趁人们都睡着的时候才来工作。”另一人则说:“不对。那样的话就会有人听到他的动静。况且,若有人在乎这些植物,他至少也会把这些杂草除掉。”第一个人又说:“你看这些植物被修剪的方式,这显然是有目的的,而且有着对美的欣赏。我相信一定是有谁来过,其是肉眼凡胎所看不见的。我相信如果我们更加仔细地检查,就会发现更多关于他的证据。”于是,他们就开始仔细检查花园。有时他们发现的一些新鲜事像是暗示有这么一位园丁到访过;而有时他们发现的新证据却正好相反,倒像是一个恶毒的家伙来这里捣乱过。除了检查花园之外,他们也着手研究没被照料的花园会变成什么样子。两人都获悉了彼此有关这花园所掌握到的一切。最终,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一个人说:“我还是相信有一位园丁到访过。”另一人则说:“我不相信。”两人的说辞并未反映出他们在花园里的发现有何差别,即使他们检查得更仔细也仍无区别,甚至是在花园多久不照料才会荒废这一点上也没有异议……他们之间到底有何不同呢?出处:约翰·威兹德姆《上帝》John Wisdom.“Gods.”Proceedings of the AriswtelianSociety 45(1944—1945):185—206,191—192.威兹德姆的思想实验是为了考查“信仰神圣心智的逻辑性”(187)。在他看来,信仰若是合理的,必须存在事实给予支持;但那两个回到花园的人在所有获得的事实方面却是一致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一人相信存在一位园丁而另一人不信呢?也许,他们意见的不同不应归咎于事实本身,而是源于事实所提供的、可被感知的证据。而且,有关某一事实是否可以充分支持某一结论的争辩是能够解决的。威兹德姆认为,解决方法可以是追溯论证的要素和它们彼此间的联系,也可以是辨识荒谬的推理(错误的连接)。或是通过揭露隐藏的臆断来实现。当上述两人的论证被这样一一检验后,又会有什么后果? 安东尼·弗卢(AntonyFlew)重写了威兹德姆的剧本(见《神学与证伪》“Theology andFalsification”),其详细描述了那位笃信者为了证明园丁的存在,反反复复进行了许多测验。随着每次测验的失败,笃信者都会修饰、限定自己的论断。最终,这使得那位怀疑者无奈而沮丧地问道:“你说的到底还有什么意思?一个看不见、摸不着、永远找不到的园丁和一个虚构的、甚至是根本不存在的园丁究竟有什么分别?” 希克的重生之人场景一:设想美国正在举行某个学术会议,其中一位来访者突然且令人费解地消失了。而就在这一时刻,他的一个丝毫不差的复制品同样突然令人费解地出现在澳大利亚正在举行的一个类似会议上。出现在澳大利亚的那个人与在美国消失的那位完全一模一样,涵盖身心各方面的特征:记忆上的连续性,身体特征的完全相似性——甚至包括指纹、头发、眼睛的着色和胃内容物,以及信仰、习惯和心理倾向。事实上,所有一切都让我们认为出现和消失的两人完全是同一人,除了空间占有上的连续性……场景二:现在,让我们假定在美国发生的事件并非一次突然而神秘的消失,而且它确实不是什么消失,而是猝死。只有当那个个体死亡的时候,一个关于他死前那一刻的复制人,配备了那一刹那之前的所有记忆,出现在澳大利亚……P2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