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采雅集联合苍衣社重磅推出! ★故事过于真实,胆小者慎入! ★一线刑警生活实录,大案重案侦破还原。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我们往往没有真正重视案件背后的故事,而这些故事才是那些案件发生的根源。本书的核心看点不是好看刺激,而是读完之后令人深思的教育意义。 内容简介 本书作者刘Sir现任某市刑侦中队长,曾在重案队工作十一年,书中故事均由其亲身参与的案件改编。刘Sir参与和侦破过许多大案、重案、诡案、奇案。他精选了十五个让他印象极深的案件,从一个警察的视角讲述了案件的发生、侦破以及罪犯的抓捕过程,还对案件背后的故事进行了追溯,对人性进行了探讨。 每一个案件故事虽不同,但都充满紧张刺激,凶险而精彩,对读者都有现实教育和启发意义。在书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刘Sir真实的警队生活,以及朱哥、宋队、黄哥等奋战在一线的刑警身影,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失败和失落,他们是守护在我们身边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是和平年代*可爱的人。 作者简介 刘星辰,现为苍衣社签约作者。男,身高183cm,曾获省级跆拳道比赛第三名,毕业于中国刑警学院,现为刑侦中队长。他曾在重案队工作十一年,参与和侦破过许多大案、重案、诡案、奇案,抓捕过凶徒恶匪,体察过人间百态。 他记录自己从警生涯中的故事,旨在让大家更加理解公安一线刑警的工作,同时在故事中伸张正义、探索人性、警示众人。 目 录 第一章 我的入门老师朱哥 / 001 就这样,我从小刘直接变成了刘哥,后来我才知道这算是重案队的一个传统了。对于岁数大的来说,喊一声哥是尊敬;对于岁数小的来说,喊一声哥听着带了几分戏谑,却是大家真心把你当作兄弟的一句称呼。尤其我们这个工作,是在和平年代牺牲率最高的职业,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工作中经常会出现危急的情况,这时候能靠的只有身边的这些“哥”了。 第二章 杀猫的脑控少年 / 017 这三年里,我跟着黄哥一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案件,也算是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 再遇到各种类型的案件都能做到处事不慌。但是有一起案件令我印象深刻,现在想想我还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没有经历这起案件,恐怕我永远也不会了解到这一类群体,就像角落里的阴影, 阳光永远也照射不到,随着黑夜的来临,它能触及的地方会越来越大。 第三章 守卫正义 / 047 一年时间转瞬而逝,又是冬去春来,万物滋长。我们依旧日复一日地侦办案件,茫茫无期,没有尽头,有犯罪发生的一天,就是我们继续奋战的一天。四年的参警生涯并没有把我磨炼得心如止水,发现恶劣的案件,我依旧会愤涌心头。我们打击犯罪,是为了帮被害人追寻正义,而这一次我感觉自己是为了守卫正义而去打击犯罪,这个正义也是被害人所守卫的正义。 第四章 冲动是魔鬼 / 059 “警察!”从车上跳下来的人大喊一声,顿时刘国光的脑袋一片空白。在路灯的映照下,刘国光这才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一大片血迹。这片血迹好像唤醒了刘国光的回忆,他用刀子捅进人胸部的一幕像影片一样在他的大脑中播放了一遍又一遍。这时刘国光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从后面勒住,他想跑,但是身体动不了。刘国光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自己的身上也是血。直到冰冷的手铐碰触到他的手腕,刘国光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警察抓住了。 第五章 杀人者神仙 / 077 黄哥在仔细地问他有关神仙的情况,我和瓜哥也坐着听。服务员说他也不知道老板叫什么名,他们都称呼老板为神仙。他还说老板好像信佛,因为每天晚上他都是一边烤串一边念经。神仙念的时候声音很低,即使走近了也听不清。有一次服务员好奇地问他念的是什么,结果神仙一下子暴跳如雷,把这个服务员直接赶走了。 店后面摆着狐狸石雕,烧烤的时候一边烤一边念经,这情况有点像以前农村跳大神的行为。难道案犯会跳大神?那他为什么租个店铺做烧烤呢?我们感觉这个人越发神秘。 第六章 一个“特殊”的盗窃犯 / 093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世间更是没有完人,每一个人都可能会犯不同的错误,有些错误触及了法律的红线,就变成了犯罪。我抓捕过穷凶极恶的嫌疑犯,面对警察,他们拿出刀具负隅顽抗;也遇到过投案自首的凶手,他们诚心悔过,希望重新做人。但有一个嫌疑犯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他的犯罪行为在我看来甚至不能用可恶来形容,而是有些可怜。 第七章 抓捕潜逃八年的杀人犯 / 109 于豪说他早就想来自首了,我觉得他这话半真半假。一个潜逃八年、背负着一条人命的嫌疑犯,即使他真的想过自首,他也不一定有足够的勇气支撑他去自首。于豪的顺利到案给了我巨大的信心,即使这几年来,我抓获了各种各样案件的嫌疑犯、逃犯,我也从没想过能亲手将这个案子中的嫌疑犯缉拿归案。 第八章 真相背后的真相 / 135 当你对案件深入地进行剖析之后,你会发现,有些事情并不像被害人说的那样,也不像嫌犯说的那样,真相往往掩藏在更深的地方。之前我们对真相的发掘仅仅是为了达到惩戒犯罪的目的,但现在我知道,对真相的发掘是对案件的一份责任,也是让自己知道在侦办的每一起案件中,正义的天平究竟该倒向哪一边。 第九章 失踪的小雪 / 155 服务员也闻到了味,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我跟在服务员身后,也走进了屋子。进了里屋,我发现情况不对劲。这股味道刚吸入鼻子感觉有些酸,还带点厕所的臭臭的感觉, 可是我走进屋子之后,气味发生了变化,这可不是厕所下水道溢出来的味道,而是一股馊味,还带点腥臭,这股味道让人恶心得想吐。关键是这股味道我曾经闻到过,但不是在这种封闭的屋子里,曾经进入过的案发现场都是户外,只有靠近了才能闻到,所以刚开始我没反应过来,现在才回过神。尸臭! 第十章 仙人跳 / 185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能清楚地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我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我感觉自己手中的枪似乎也随着心跳在一抖一抖。这时候,我看见狐狸哥举起右手,告诉大家做好准备。他手上有一张酒店的房卡,能打开这一层所有房间的门。狐狸哥又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同事。他手里拎着一个砸墙用的锤子,如果刷卡打开门后,发现这群人在里面把安全锁挂上,那么我的同事就要立刻冲过去,用锤子把门上的安全锁砸开,越快越好, 晚一秒钟就是多给嫌疑人一秒钟的反应时间。 第十一章 猎毒人 / 201 已经八点了,虽然没吃饭,但大家都不觉得饿。一个贩毒脉络渐渐清晰,看着王君一次次乘机的轨迹,根据他去南方的频率推测,这个人肯定不是小打小闹似的贩毒了。我更是有些兴奋,第一次接触毒品案件就遇上一个大猎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名猎人,潜伏在草丛里,屏住呼吸,紧紧地盯住目标,等待着警觉的猎物露出破绽的一刹那。 第十二章 反扒前线 / 219 最伟大真切的爱就是母爱,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电视上,这几乎成了不可否认的真理。母爱的光辉随处可见,但是在阴影里走过十年,见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邪恶的罪行一次次地刷新我认知的底线。在参加反扒行动中,我遇到了我参警以来最可悲也是最可恶的一件事,没想到人可以卑劣到如此程度。 第十三章 更加恶劣的案件 / 233 宋队布置了关于这个案件的第一项工作任务,也是唯一的一项工作任务。这个案件现在看上去就像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你有无数的方向可以探索,但是只有一条路能走出沙漠。而我们现在连这条路的边都没摸着,甚至我们现在都没有能找到这条路的方法。这是只有看似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关键的突破口——核查这个被害人的身份。 第十四章 第一次卧底 / 261 唯一让我觉得有些遗憾的是,这次扮装侦查的时间太短了,自己还没过足扮演毒贩的瘾。每每茶余饭后将这件事作为谈资的时候,总会吸引很多人注目,让我有时候真的想去尝试做一次卧底。但我知道,真正的卧底感受的是那种在刀尖上跳舞的危险,需要火中取栗般的技术,我觉得自己是没有机会了。这种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与这条道路有交集。 第十五章 爱种向日葵的毒贩 / 273 缉毒三年,我如同在黑暗中行走,指引我的只有手中的提灯。只有融入黑暗,你才能发现黑暗,才能用光明照亮黑暗,清除罪恶。 三年期间,我抓捕过的毒贩都是罪恶滔天,贩卖的毒品数量足够他们死好几次了。我从来不曾对毒贩心存宽柔,因为他们选择的道路尽头都是极刑,但唯独一个人让我另眼相看。 显示部分信息 前 言 因为要参加葬礼,我起了个大早,出家门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一道红霞从两栋高楼之间透出来,大街上零星的汽车轰鸣声好像是城市刚醒来的呼吸声。当到达火葬场的时候,太阳还没出现,天空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浓厚的乌云遮住了,让我感觉整个城市又沉寂了下来。 今天是我同事的葬礼,放眼望去,来参加告别仪式的几乎都是警察,里面有的我认识,有的不认识,大家几个聚在一起低声私语。忽然间外面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像一曲悲怆的轰鸣,为告别仪式增添了几分伤感。 “你怎么才来?快把这个挂上,仪式快开始了。” 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是我的同事黄哥,他顺手递给我一枝白色的奠花让我别在胸前。我跟着黄哥一起走到告别厅门口,随着涌动的人流去见我同事最后一面。 我们从火葬场出来,发现外面的地都没湿,凭空打了几声雷却没下雨,可是刮起了风,让人冷得禁不住一阵哆嗦。我和黄哥一起找了个早餐店坐下,打算吃点东西,这时候喝一碗热豆浆是最舒服不过的了。 我和黄哥都想聊些什么,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火葬场出来后,人们心里总是有很多感触,我只觉得心潮涌动,却不知如何开口。人生路漫漫且岔口多,谁知道下一个路口会是什么样?谁能想到我上周还在食堂打过招呼的人,会在前几天抓捕嫌疑犯的时候被车撞上,当场身亡。最后还是黄哥打破了沉默。 “你工作几年了?”黄哥忽然问我一句。 “我想想……十五年了。” “时间真快。” “是啊,我刚工作的时候你女儿刚上学,现在都出门念大学了。” “你现在和我一样了。” 我没听懂他说的意思,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我刚从警校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一同工作的人就是黄哥。而那个时候,黄哥和现在的我一样。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我现在和当时的他一样,而现在的他则是将来的我。 现在我和黄哥虽然在同一个分局,但分别在不同的部门。曾经我俩天天见面,一同办案,出差抓捕,押解嫌疑犯,转眼间,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一年没见到黄哥了。而这一年对我来说就好像不存在一样,眼前的黄哥依旧是那么熟悉,而在他身前,我依旧像是刚参警的新人。 吃完早饭,黄哥独自开车离去,而我坐在车里一直没去扭动钥匙。十五年了,这次参加葬礼看到消逝的生命才让我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才让我停下来去追忆过往。时间让我们得到了许多东西,也让我们失去了许多东西,但幸好我们有记忆,能回想起发生过的事情,让自己通过回忆把时间留在记忆里。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似乎能触摸到一分一秒,那一刻即使是十年前,也让我感觉历历在目,铭记于心。 穿上警服宣誓的那一刻就好像是昨天…… 显示部分信息 免费在线读 第二章 杀猫的脑控少年 这三年里,我跟着黄哥一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案件,也算是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再遇到各种类型的案件都能做到处事不慌。但是有一起案件令我印象深刻,现在想想我还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没有经历这起案件,恐怕我永远也不会了解到这一类群体,就像角落里的阴影,阳光永远也照射不到,随着黑夜的来临,它能触及的地方会越来越大。 一 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三年前的那次抓捕后,朱哥再没来上班,宋队安排黄哥带着我。黄哥不让我喊他师傅,他说自己技艺不精,当师傅还不够格,顶多只能算是前辈。 这三年里,我跟着黄哥一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案件,也算是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再遇到各种类型的案件都能做到处事不慌。但是有一起案件令我印象深刻,现在想想我还会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没有经历这起案件,恐怕我永远也不会了解到这一类群体,就像角落里的阴影,阳光永远也照射不到,随着黑夜的来临,它能触及的地方会越来越大。 那是一个夏天。 老城区的小巷子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坐着小板凳、拿着扇子纳凉聊天儿,一边从国家大事畅谈到家长里短,一边看着孩子们相互追逐嬉戏。直到夜幕笼罩大地、繁星挂满天幕、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候,大家才会一点点散去,热闹的巷口才渐渐恢复平静。 这个巷子紧靠着一座山,沿着山脚一共有八栋居民楼,住的都是我们这里称作“坐地户”的人,也就是一辈子都在这个地方居住的人,邻里之间相互认识几十年,有的关系比亲戚还好。以前山前有一条河,只有一座桥把在山脚住的这些人和外界连通起来,现在河面上盖了一个市场,河早已经不复存在了。但老人们总喜欢把自己住的地方叫作桥西口,街道还专门把这八栋居民楼设为一个社区,叫作桥西口社区。这个安详的社区一年里都没有几起报警,而我经历的这起案子发生在这里。 三年的工作让我早已经适应了重案队的作息规律,对于假期常常是保证不休息或者是不保证休息,只能靠自己调整,忙里偷闲。早上我到了单位,宋队给我们开会,说最近不忙,大家赶紧找时间休息,能休一天算一天。我煮了一壶咖啡,打算喝点咖啡,中午吃完饭就回家。这时候电话响了,是连山街派出所打来的,说那里出现了点状况,让我们过去看一看。 这位打电话的大叔我以前接触过,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有次接到一个求助警情后帮忙送人,不小心把车开出了辖区没报备,还被给了一个通报,属于热心肠但是有时候带点小迷糊的大叔。大叔在电话里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事,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于是让黄哥帮我看着点正在煮的咖啡,自己一个人开车过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我看到巡警大叔正站在警车边翘首以盼呢。他身边还有两个人,穿着同样的一套深色衣服,衣服上脏兮兮的,走近才看清胸前有一行小字“移动通信”。这时我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一捆电缆,原来是通信工人。 “周叔,出什么事了?”我和巡警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来了?快过来看看,我这上岁数了眼睛花,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叔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往不远处放着一捆电缆的位置走,我这才看到那捆电缆旁边有个井盖被打开了,井盖的周围已经用隔离带围成了施工区。周叔把我带到通信井旁边,让我往里面看。我也是第一次看通信井,虽然太阳高照,但是这个井在山脚,再加上周围楼挡着阳光,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堆杂乱无章的电线。 “这个井怎么了?里面这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又问周叔,可是周叔说不明白,只是一个劲地让我自己看。因为这是个通信井,我看到旁边有两个穿着移动通信公司制服的人,心里想这井盖肯定是他们打开的,于是转过身来直接问他们。 “是不是你们报的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警察,我们……我们今天本来……本来是要在这施工,刚才把井盖打开……打开了之后,下了半个身子就碰到……碰到个东西。我们挺害怕的,就……就报警了。” “碰到什么东西了?”我看到这个人说话的时候一副惊恐的表情,看样子真是害怕了,不像是报警逗公安机关玩的样子。 “毛茸茸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看!” 这人说着伸出手,我看到他手掌上一点红,好像是蹭到了油漆似的东西。他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有很多油彩,我不以为意。 “有没有手电,我看看。” 我说着蹲下身子来到井口边,仔细朝里面看了看。这个通信井是人孔井,井口只够一个人勉强下去。我俯下身子往里面探了探,这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的味道。这个井口旁边是三个联排的垃圾桶,我来的时候周围一直有垃圾的酸腐味,所以没注意到这股特殊的气味,但是当俯下身子贴近井口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散出来的并不是垃圾的味道。 “没有手电。”通信工人回答。 “你们在通信井里拉电缆怎么能没手电呢?” “今天是加新线,这地方就这一个井,里面只有一个通口,我们下去把线顺过去就完事了。” 我心里想,这两个人真能糊弄,因为下新线就连手电筒也不拿。这时候社区有些居民看到停了辆警车,有三五个人好奇地围上来看热闹。听说警察找手电筒要照通信井,有个大爷立刻回家拿了一个。这是个小手电筒,不过井口也不大,我和周叔还有一个通信公司的师傅,三个人趴在井口拿着手电往里面照,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周围还是黑乎乎的。等手电照到梯子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挂在梯子最下面,好像一个毛毯子。 “你把那个东西捡上来,看看是不是你说的碰到的那个东西。”我对通信师傅说。 “这个……警察同志,我们要是敢的话……就不叫你们来了……” 我这才知道,就为这么一件小事怎么至于打电话报警,原来是这两个通信工不敢下井。我又看了眼周叔,他正和周围看热闹的人说话呢,我心里想,甭问了,肯定是周叔也不敢下井,他不好意思告诉所里,让所里派人来,所以才给我打电话。 “这个井多深?”我站起身准备自己下去。 “也就两三米。” 我扶着梯子慢慢往井里下,工人在上面拿手电筒照。这个井口太小了,我半个身子下到井里的时候,几乎就把手电的光全挡住了,低头一看井里面黑乎乎的,只能借着光勉强看到脚下那团白色的东西。我继续往井里下,这个白色的东西挂在梯子最下面,我为了能用手摸到它得让整个身子下到井里。等我整个人进入井里的时候,我浑身不禁抖了一下,外面是二十多摄氏度的温度,可是井里估计只有一两摄氏度,仿佛忽然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般。 我用手摸到那个白色的东西,软软的好像是毛毯。勾住后,我急忙往上爬,两三下就从井里爬出来了。整个人都进入只有一人见方的井里的感觉太不好了,虽然知道头顶就是光明,可是当你全身置于黑暗之中时,你心里想的也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把这个白色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只死猫,我拎着的正好是它的背。这只死猫是背朝外挂在梯子上的,所以从外面看上去像一床毛毯,加上这只猫的毛比较厚,摸上去毛茸茸的。 “就这玩意你们还害怕啊?”我一边拍打身上的灰,一边说。 “这猫怎么能死在井里?” 周叔一边说,一边用脚勾了下猫的身子,把猫翻了一个面。这只死猫被我拎上来扔在地上的时候和在井里一样背朝外,等一翻面,把我们吓一跳。猫肚子中间有一道长长的豁口,而豁口里面是空的,也就是说猫身子里的内脏和肉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副皮囊扔在井里,怪不得我拿着的时候感觉很轻。 “这谁干的?这么过分!” “哎呀,恶心死了。” “现在这种虐待动物的,你们警察不管吗?”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开始纷纷议论,我急忙给周叔使了个眼色,想和他赶紧离开。通信师傅就为这点事报警,我也不和他们深究了,现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言可畏,到时候如果真有动物保护者非要我们找出谁害死的这只猫,我上哪儿找去。再有好事者给你来个投诉,到时候我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得不偿失了。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可以撤了。队里还煮着一壶咖啡呢,我心里想。 “你们这井盖平时是封死的吗?”周叔没理会我的眼色,而是继续问通信工人。 “这是通电井,平时不封死。” “那这个井盖随便来个人都能拉开呗。”周叔低下身子用手指头勾住气孔拉了下井盖。井盖微微动了一下,看上去挺沉重的。 “对啊。” “你看看这猫。” 周叔推了我一把,让我看地上翻过身的猫。这只死猫只剩一副皮囊了,摊在地上乍一看真像一床毯子。这只白猫身上脏兮兮的,毛都快掉光了。我从旁边花园用树枝围的栅栏上抽了一根树枝,远远地捅了捅、翻了翻死猫,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做的恶作剧。我记得有段时间还有人在网上散布虐猫的视频,没想到自己还能遇上这种事。不过我可没想去追查这件事,一只死猫而已,用得着兴师动众吗,于是便劝周叔: “行啦,就是只死猫呗,这边也没咱的事了,赶紧撤吧。” 结果周叔没搭理我说的话,而是走向周围看热闹的人,对着他们问有没有人见过这只猫。看来周叔是要管这件事了,我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本来没什么要紧的事,把我喊过来,结果就是一只死猫,还得继续耗在这儿。不过周叔比我岁数大,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也不能扔下他自己先回队里,只能在这儿继续陪着周叔。我心里琢磨,估计他问一圈没什么结果,这事也就这样了,只是可惜我煮的那壶咖啡估计回去就凉了,也不知道黄哥会不会帮我加热保温。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对于周叔的提问倒是非常热情,七嘴八舌地开始回答,还有人抢着回答,不外乎是曾经在哪儿见过这只猫、曾经喂过这只猫之类的,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只猫到底是被谁弄成这样的,也没人能提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眼看着周叔问了一圈没什么结果,我又继续劝他:“行啦,周叔,就是一只死猫,我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来,咱回去得了。” “这可不行,你看看这人,把这只猫祸害成这样,这种人心理一定极度变态,今天是祸害猫,要是明天祸害人怎么办?这事我得再问问,好歹这是我们所的辖区,出了事不就是我们的事?你有事吗?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忙你自己的。” 周叔看出来我不想搭理这事。本来我是打算先走的,结果周叔这么一说,我就不好意思走了。话说到这份上,我要是走了岂不是显得很没有责任感,于是我只好继续留下来,权当是一个围观群众看热闹吧。 两个移动通信的员工开着车又回来了,刚才没拿手电碰到这种事,两个人立刻回公司拿装备去了,这时候一个人戴着一个头灯,另一人拿着一个强光手电从车上下来。他俩正准备拎着电线再次下井的时候,周叔又把他们喊住了,让他们先别下去。 “小刘啊,你再辛苦一下,下去看看,井里面还有没有死猫。我想看看这个人是一时兴起还是干了挺多这种缺德的事。” 我这次可算是躺枪了,周叔不但要把这件事查到底,还得拖着我下水。不过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那股子兴奋劲,我现在是被周叔弄得骑虎难下,不下井就说不过去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井口边,准备顺着梯子下去。这时周叔把移动通信电工的头灯给我戴上,然后他从上面用强光手电帮我往下照。 “得了,周叔,这个手电你就别照了,晃我眼。” 井口只勉强够一个人下去,手电光几乎全照在我头上,除了晃我的眼睛,没有什么其他作用。我戴着头灯往下爬。这个通信井有两三米深,温度和外面简直天差地别。当我整个身子进去的时候,从腰部以下都能感觉到发凉。井里面的凉气和吹空调不一样,是一股能穿透身体、渗进骨头的寒气,怪不得这只死猫被扔在井里连个苍蝇都没招过来,苍蝇在这里面早就冻僵了。 我顺着梯子一点点往下爬,一直到全身下到井里,这时候按照移动通信的员工说的深度已经快到底了。我用脚在下面四处踢了踢,能感觉到脚碰到的本应该是墙壁,实际却是空荡荡的。这应该就是通信电缆走的内管了,通信井为了防止有积水,最下面与井底齐平的是一条排水管,走电缆的内管在排水管往上大约十几厘米的地方,也就是说我再下两到三个梯阶就到底了。不过我可没想踩到底,通信井下面从建了就没人清理过,不知道有什么脏东西呢,一脚下去恐怕鞋都得废了,用灯照一照意思意思得了。 我低下头,将戴在头顶的头灯顶在墙壁上。我把头灯摘下来,用手拎着,贴着身子沿着井壁放到身下手臂能伸到的最远的地方,开始往井底照。这一照不要紧,我看见井底有一个东西,乍一看像是一件白色的衣服,但是这个东西鼓鼓的,好像包裹着什么。等我再仔细照了照,真正能看清的时候,我看见井底蜷缩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 我差点把手中的头灯扔了,两只脚快速踩着梯子往外面爬,恨不得一下子从井里蹦出去,伴随着大喊一声: “哎哟!” “怎么了?怎么了?”在井外的周叔急忙问。两个移动通信公司的人也凑过来往里面看,但他们什么都看不见。这个井太窄了,井道被我堵得没什么空隙。 “噌噌噌”,我一只手拎着头灯,单手扶着梯子几下就爬了出来。 “你们还有警戒带没,赶紧把这片区域全拦上。”我一边对着两名移动通信的施工人员说,一边开始打电话。 “怎么了?”周叔在一旁问。 “下面有个死人。” 我没再继续和周叔说话,急忙打电话向大队汇报了情况,那边立刻组织人往这边赶。等拉好了警戒带,我缓口气坐在道边,这时才慢慢从刚才的惊异中缓过来。周叔买了一瓶水过来递给我,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刚才吓着了吧?” “还行吧,比死猫更吓人些。” “还是你们年轻人胆子大。”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想都是因为你我才被吓了一跳,不然也轮不上我发现这个死人。 二 大部队很快就赶到了,不过这个井口太小,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而且人在井里面连腰都弯不下去,尸体根本没法往外运,拿着牵引绳都没法把尸体捆住。最后还是技术中队的王大拿自己用脚把尸体的胳膊勾上来,用手拽着一点点给拉上来的。“王大拿”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他是技术中队做现场勘验的一把手,而且专门完成一些别人做不了的工作。曾经有一起杀人案,嫌疑犯到案后交代抛尸到大海沟子里面去了。最后是王大拿穿着海靠子,拿着耙犁,一寸一寸地扒,才从海沟子里把尸体摸出来的。 井里面温度低,但外面温度高,从井里捞出来以后还得用防腐袋盖上,以免招苍蝇。就在这盖袋子的一瞬间,周围有胆子大的、凑得近的看热闹的人喊了一声:“这不是老刘头吗?” 原本我们以为这又是一起无名尸案,没想到身边就有人认识死者。我们急忙把这个人喊到旁边,当着他的面掀开防腐袋让他指认。他几乎没仔细看,只是匆匆瞅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他,老刘头,住在三号楼里的。”然后又指了指周围的人,说这边的老住户都认识他。 尸体没有大面积腐败,只是面部瘪下去了一些,除了有些脏之外,五官的特征都挺明显,如果是一个认识他的人肯定能认出他来。 “这具尸体是你发现的是吧?” 大队长过来问我,其实他们到了之后我就把情况介绍了一遍,这次他又来强调一遍。我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是我看见的。” “好,你发现的第一现场,做起工作来比较方便,现在人员身份也能确定,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队干了。”大队长说完看了看宋队。宋队眨了眨眼没吭声,我估计他心里肯定在想早上刚和大家说相互串着休几天,这下又泡汤了。 我们一共有三个重案中队,平时分配案子一般都是按照顺序来回轮换,这次是一队,下次就是二队;也有例外,比如有些时候是在侦办其他案件过程中发现的线索,就会直接交给正在侦办的中队继续办理,还有就是本来轮到二队,但是二队正好有一半人在外面出差,人手不足,就会顺延让三队上。至于今天这种情况也算是一个特例,因为当时派出所报增援的时候安排我们去,所以算是在工作中发现线索了。 现在我可不是合计自己煮的咖啡凉没凉的问题了,而是得向黄哥确认下电源开关关没关好。一发案件连干三五天都是常事,可别把咖啡壶烧干了。黄哥拍了拍我的臂膀,告诉我放心,他接到电话说发现了一具尸体后,就直接帮我把咖啡壶断电了。 我和黄哥把向我们提供这具尸体信息的人带到车上,打算就地开始询问,以便发现新的情况后立刻开展工作。 “这个人你认识是吧?” “对,他就住在前面的三号楼,叫什么名我不知道,我们都叫他老刘头,也是坐地户,一直住在这儿。” “他和谁一起住?” “应该是自己住吧,他老伴死得早,以前有个儿子和他一起住,后来结婚搬出去了。” “怎么联系他儿子?” “我们这里的社区都有电话登记,他属于孤身老人,一般社区每周都会去他家看一看,有什么情况也会给他儿子打电话。” 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是周三。 “社区每周都去他家?” “对啊,这事你可以去社区问。” 等我们来到社区时,社区早就知道在井里发现死人这件事了。我们刚一进门,整个社区的工作人员就全围了上来,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说,结果我一句也没听清,好不容易先把他们安抚住,我选了社区的一个负责人问。 “你们每周都去死者家里吗?” “正常应该是每周都去,但是这周好像没去。” “你们这工作做得也不到位啊。” “哎呀,我们这社区除了桥西口这八栋楼外,在市场那边还有六栋楼,全是坐地户,孤身老人估计有三十多户,根本走不完。还有的老人耳朵背,你敲门他都听不见,我们还得咣咣地砸门,我们手都敲肿了。你说我们要是天天去挨家挨户走,手还不得骨折啊。” “好,这些先别说了,你先告诉我们最后一次去他家是什么时候。” “快,你们快去看一下记录表,最近一次去刘青山家里是什么时候。” 社区人员很快查出来了,本子上登记的是上周一曾经到过老刘头家里,算上今天一共过了一周多一天,这个时间段有些长了。 “你把这附近能出门活动的坐地户信息给我下,我们挨个走访一遍,问问这些人最近看到老刘头是什么时候。” “哎呀,这个事得我和你们一起去。” 社区主任表现得还挺兴奋,他们的社区工作无非就是填表格、报材料,再就是走访这些老头老太太,这个社区治安状况又好,连个小偷小摸的案件都没有,平时很难遇到这种事情,他这股子兴奋劲让我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警察情结。 不过多亏了这个社区主任,他在这里工作了八年,对于每一个住户的情况都如数家珍,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一共找了四户人家,都是坐地户,而且和老刘头认识。最有价值的线索是有人曾经在三天前,也就是周日那天看到老刘头在楼下晒衣服。 案发时间一下子缩短到了三天之内,怪不得尸体并没有出现腐败,不光是因为井里温度低,主要原因还是老刘头被害的时间短。这四户人家对于老刘头的情况表述几乎都是一致的。老刘头是一个退休职工,和前后这几栋楼里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大家关系也不错,没听到过他有什么仇人。老刘头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职工,经济条件也一般,从图财害命的角度上来说也轮不到他。至于他和儿子的关系,邻居也说不错。以前每周他儿子都会回来,不过老刘头身体好,自己能做饭、能干活儿,慢慢地,他儿子回来的次数也就少了。 社区主任一直陪着我们问完这些住户,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队里传来消息,说已经联系上老刘头的儿子了,但是他儿子正在出差,现在往回赶得明天上午才能到。不过他儿子在电话里已经同意法医进行解剖了,尸检结果出来之后也许会对案件有所帮助。目前来说,案件前期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还没有任何和案件有关的直接线索,我有点郁闷地开着车和黄哥往队里走。 “黄哥,你说为什么会把人杀了之后扔到井里?” 黄哥一下午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听我询问周围的住户,自己默默地拿笔记录。黄哥这个人心思缜密,在案件没有找到突破口的时候从来不信口开河,什么东西都装在心里,所以我故意引逗他说话,看看这一下午他能不能分析出什么。 “这么大一个人杀死之后想运走太难了,扔在井里确实是一个好方法。如果不是正好赶上移动公司在装光纤的话,这个人估计就这么没了,谁也发现不了。”